脸新开了一瓶面霜，又到卫生间护肤、吹头发去了。
等她再次出来，刘建军的烟已经抽完了，他好像也冷静多了，掐了烟屁股说：“小鸢啊，我有个想法。”
赵鸢寒着一张面孔，自顾自在床前涂身体乳。
听见刘建军说：“我觉得这事儿我也不能甘心认输啊。我的石材没有问题，这个我自己晓得的，只不过大家都怕这个六建的花国成，怕他的妹婿是市政府里掌实权的人物，所以不敢为我说话。你说石清源这种大学教师，省属单位，根本犯不着怕花国成啊！他只要肯在花国成面前放个风声，花国成自然会老实，讲真，说小了，也不过就是柱子立面重新贴石材，损失咱们各出一半，我也就认了。”
他最后说：“我和这个石清源也就是点头交情。你能不能趁着这几天小孩没上学，到他家跑一趟，和他老婆多聊聊，送点饰品，拉拉关系？”
赵鸢简直是求之不得。
但越是求之不得，越是要表现的矜持，甚至是不愿意。
她翻了翻眼睛说：“我和他老婆也是点头之交。东西送贵重了，人家不敢要，送不贵重，人家不在乎。我也难办呢！”
刘建军说：“细水长流，那些大几百的东西，又不算犯错误，又有点档次，再加上你手作的东西是有艺术性在里面的，绝对拿得出手。”
赵鸢冷哼一声：“哦哟，你还知道‘艺术性’三个字啊？你不是说，那是没啥学问、瞎玩玩的废物点心吗？”
刘建军嘿嘿一笑：“我不是怕你骄傲嘛。”
又求着她：“小鸢，你老公都愁死了，你也该为我们家分分忧嘛。你说养兵千日，用兵一时，我养了你这么久，这不就是等着用你的时候了嘛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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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鸢说峻然拒绝：“谢谢你哈！我要是老跑人家那儿，回头家里天天听你妈抱怨我不守妇道，老往外跑，还以为我勾搭上了别的男人呢！”
刘建军笑道：“若是勾搭上石清源，我也认账啊！”
见赵鸢脸色红胀，以为老婆气得要发飙了，他赶紧又说：“何况我还不懂你！是个老实人，我当年也是看你实诚、没花花肠子，所以欣然娶了你回家——我前妻跟我使的幺蛾子太多了，我都招架不住了。还是你好，让人放心呢！”
赵鸢感觉自己那热辣辣的脸蛋更热了，她只能掩饰地啐了丈夫一口，说了声“不稀罕”，借口要涂润发油，在卫生间里好好撩了几把凉水冲脸，让自己对着镜子冷静冷静。
第二天，刘建军还要挂水。赵鸢早晨把他送到医院，又打电话叮嘱了婆婆别忘了送女儿去学前班上课，然后对坐在病床上犯愁的刘建军说：“我早晨和石清源的爱人王新燕联系过了，她今天上午单位里没什么事，我约她喝咖啡，然后送个蜜蜡的长链给她玩玩，再敲敲边鼓。”
刘建军求之不得，笑着说：“我就知道你是刀子嘴、豆腐心。好的！好的！我一个大老爷们，挂个水用不着你陪。你好好和王新燕套套近乎，最好什么时候能到她家去，当面和石清源聊一聊。这事还真不能不急，据说市里在派人下来调查，纪委随着，送礼都没地方送，还真就听这些大学的专家忽悠了。”
赵鸢看刘建军这样的千万级老板，可怜起来真是可怜极了，除了在自己公司员工面前可以作威作福，在其他方面都是孙子，求爷爷告奶奶的。
她离开医院，步行了好一阵才到了停车的地方。先不急着开车，打开空调凉快了一会儿，顺便给石清源发信息：【忙？】
【不忙。】他很快回复，【过来？】
赵鸢一阵喜，拇指如飞一样打字：【好的，马上就来。直接到你办公室？】
石清源答道：【对，今天少有的清净，我就是值班来的。】
赵鸢立刻一踩油门，把车开出了停车场，朝着郊区大学城的方向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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