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脸色青灰,就像死去一
般。曾国藩要杨载福进舱换衣,并吩咐多喝几口白酒,又叫人拿出一套干衣服来给那人换
了。接着走进船舱,亲自审讯被抓的一批窃贼。这批窃贼共有十六人,他们招供,因生活所
逼,前来盗窃军粮,为头的就是被杨载福从水中推出的那人,名叫申名标。
申名标被押了上来。此人年近四十,长得五大三粗,慓悍狰狞,见到曾国藩,便双膝跪
下,说:“我申名标有眼不识泰山,冒犯了大人,我甘受大人处罚。在水中擒拿我的那位壮
士一手好功夫,我佩服,如果大人不嫌我是窃贼,我愿投靠大人麾下,为大人效力。”
曾国藩问:“你除开会偷盗外,还有些什么本事?”
申名标苦笑了一下,说:“大人,偷盗不是我申名标的本事,只是这些天来,弟兄们揽
不到事干,家里老少都饿得肚皮贴着脊梁骨,我们眼红大人军中的粮食。大人,我们是被逼
干的。我申名标十几年前,也曾是关天培将军手下的把总,于水战稍知一二。大江之上,一
刀在握,二三十条汉子并不在我的眼中,这上下百余里水面上,提起我申名标的名字,船民
中无人不知。”
杨载福在一旁说:“这小子是有些能耐,十几个兄弟都被他打下了水;水下功夫也来
得。”
曾国藩捋着长须,微闭着三角眼在思索:这申名标分明是个湘江上的水盗,梁山泊里阮
氏三雄那样的人物。这种人最无品行操守,给他当个头目,他会坏了军风军纪,把一群人都
带坏;若只给他当个普通勇丁,谁又能管得了他?如不要,此人勇敢,有些功夫,目前正是
用人之际,埋没了他的长技,又太可惜。尤其是当过关天培手下的把总,这点更使曾国藩动
心。对关天培,曾国藩一向钦佩,在关提督手下当过把总的人,总不是十分不济的人。收,
还是不收?曾国藩在犹豫着。彭玉麟说:“大人,这等鼠盗之辈,纵有某些长处,也还是以
不用为好,将来败坏军营风气,为害更大。”
杨载福见曾国藩沉吟不语,便说:“大人,雪琴兄的话固然有道理,但依载福看来,此
人尚能用。我与他交手半个时辰之久,无论水上水下的功夫,湘勇水师中还少有人及得他
的。况且用人如用器,用其所长,避其所短,主要看在驾驭得不得法。”
曾国藩频频点头,杨载福的这种观点与他的想法完全一致。他暗思,莫看杨载福年纪轻
轻,真有大将气度。曾国藩睁开眼,微笑地看了杨载福一眼,然后转过脸去,威严地审视申
名标良久,厉声训道:“申名标,你带头偷盗我湘勇军粮,犯了死罪,你知不知道?!”
申名标磕头如捣蒜:“小人知罪,小人罪该万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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