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)第五十五章_鸩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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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刻拧开,握着瓶子不动。

  楚弗唯视线飘忽,侧头道:“实在难受的话,我就回避一下,你不用强撑着。”

 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他如此,上一次是回国的飞机,他在窗边惘然而静默。

  她隐隐推测,他不喜欢流露软弱,低落时也回避旁人,是独自愈合伤口的类型。

  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
  韩致远声音发颤。

  “医生说,他存在面部和下肢瘫痪的可能性,很可能醒来后也说不出话,以后就只能躺在床上,让周围人时时照顾了。”

  他坦白:“我一直以为,我对他是有怨的,气他的严苛,气他的自私,但真看他这样,感觉很陌生。”

  印象中,意气风发、刚愎自负的老人,如今颓丧无力地躺在床上,给人极大冲击。

  他进门后都无法喊人,不敢相信是他的长辈。

  韩致远早不对祖父抱有期望,但对方是陪伴他时间最久的亲属,除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外,给予他的关爱并不算少。

  韩旻炆离世后,两人长居别墅,是老爷子抚养韩致远长大。那时,韩老爷子还没退休,在集团里事务繁多,却不时抽空检查长孙课业,偶尔教导他听戏、钓鱼。

  如果说,韩老爷子此生最在乎的,是一手创办的恒远集团,迟迟不肯放下手中权力,那他年老后工作外的精力,都给了同一屋檐下的韩致远。

  “我小时候还想,他究竟有没有在意过我……”

  楚弗唯一愣。

  “可能是在意的吧,只是比在意他自己,要少一点。”韩致远低头,“但或许对他来说,已经很不容易了。”

  情感匮乏又惯于强硬的人,说不定自身都不懂真情,那一点点柔软或纵容,没准就是来之不易的弥足珍贵。

  楚弗唯伸出手,触碰他的面庞,却摸到点滴湿润,不由内心颤动。

  她看不到他的神情,但领悟他防备皆失,露出最为脆弱的面貌,甚至下意识拉住她的手。

  韩致远轻贴她的手掌,犹如受伤的兽,没发出任何声音。

  她突然想起童年时,他眼眶泛红,握住她的手腕,不许她去叫人。那年,她被簌簌的雨惊住,站在原地没有动,无奈来不及品尝潋滟,便眼看细雨消融,一句话也不敢说。

  现下,指尖的露珠还不曾蒸腾,潮润,朦胧。

  楚弗唯索性半蹲下来,抚摸对方耳畔的碎发,亲吻掉那些咸涩微甜,饮尽他潜藏寒雪下的百般滋味。

  她语气轻柔,安抚道:“那等爷爷康复,我们就去耍赖,叫他在意更多点。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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